三角提现（三）
「你有过这种经历吗？」
「某个时间你曾经丢了某样东西……你知道它肯定就在那里，但是你却找不到它。」
「像是消失了一样。」
「起初，你会非常在意，满脑子都是它。然后……人的关注范围总是有限的……你会忘了它，忘了关于它的一切，包括你与其相连的喜怒哀乐，在拥有与失去中的幸福与痛苦……以及失落、迷惘……」
「某一天，没有任何前兆的，它又被翻出来了。」
康斯坦丁从又一次的噩梦中清醒，一把捞过床边的酒杯倒光，撩开了干净的纯色窗帘。无论是极其奢华的房间还是今天异常耀眼的光线都让他非常不舒服，因刺痛而闭上眼的康斯坦丁即使不向外探头也知道有那么一堆喜欢窥伺他人八卦的麻烦记者正蹲守在外面。
他懒得再骂了。
“老蝙蝠你这个玩阴的混蛋。”
前天晚上。
康斯坦丁不怎么喜欢这些上流社会闲着没事干搞出来的小玩意儿。
「举着不能吃的精致食物和不能多喝的美酒还要和一堆明明对对方劣性心知肚明却仍旧笑脸相迎的人虚与委蛇，而且谈话内容的无聊程度堪比每周日的互助小组活动……天哪，也就加百列那种人才会从中获得乐趣吧。」
「还有某个混迹于哥谭的情报贩子。」
“别来无恙，特里安。”
“康斯坦丁？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那你呢，伙计？”
“事先说明，这次别想诓我去干收集人员名单和篡改档案信息这种低级杂事，而且就算干也不能白干。”
“知道了，”康斯坦丁抽出新烟点燃（你以为魔法是用来干什么的？），指向某个有众多人围着的方向，“看看你参加的宴会就知道你有多‘高级’了。那是布鲁斯·韦恩？”
“常年占据报纸封面头条的哥谭宝贝，对吧？不过我做生意时也能有这么多人找我搭话，虽然有时候他们搭话的方式实在是不太友好。”
“金钱、宴会……你那套每个人都懂……我是来问关于哥谭黑帮的事的......他是不是在向我们走过来？”
康斯坦丁差点骂出声来。要不是特里安这个蠢货宁愿冒着暴露的危险还要天天往各种宴会里钻，而自己之前在哥谭能联系的人大多都……
天杀的。
康斯坦丁以为这个不务正业的亿万富翁只是因为他另一重身份——花花公子的天性使然而和每一个陌生人都会搭话，但是他似乎想错了。
作为人群焦点的布鲁斯·韦恩直直地向他走来，脸上的笑容让康斯坦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极其亲昵地张开双手给了康斯坦丁一个拥抱，又面贴面地（虽然还有那么一点距离但是媒体拍到照片后估计就没有了），用他那慵懒而又轻佻的蓝眼睛打量着康斯坦丁。
“约翰尼，你的烟瘾又犯了？我可没想到。你可是承诺了戒烟的。而且你不是跟我说鉴于……你不想出现在公共视野里吗？”
布鲁斯的声音不大不小，宴会上是个人都能听出他的欣喜和宠溺。
「老蝙蝠对这种伪装可是轻车熟路，是吧？」
康斯坦丁仗着没人看见继续抽他的烟。
布鲁斯也不在意康斯坦丁的不配合，他凑到康斯坦丁耳边“悄悄”说道：
“你的房间我还留着呢。”
他退回合适的距离，示意经过的服务员将酒杯递给康斯坦丁，继续刚才与人们谈论的话题。
“所以说，蝙蝠侠这样的存在根本是在做无用功，而且自从这个怪物出现以后，哥谭市里的恶性事件反倒更多了，最近那个连环杀人案闹得人人恐慌，蝙蝠侠不也没抓到凶手吗?你说呢，约翰尼?”
康斯坦丁轻笑，肆无忌惮的将烟头踩在脚底下。
“如果说案件......那确实难办，地上一整桶打翻了的红油漆和乱七八糟丢弃的医学模型，谁他妈看得出点东西？”
“至于蝙蝠侠？”
“他是最好的，让隔壁大都会那个氪星人见鬼去吧。”
回到现在。
康斯坦丁披上风衣，在空无一人的酒店走廊里游荡。昨天布鲁斯热情地帮他安排了住宿，于是自己也自然而然地从他那里顺了张卡。如今这其貌不扬的小纸片就在自己指尖翻转，康斯坦丁总要让它发挥点作用。
“这次就便宜特里安了。”
…………
「果然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康斯坦丁看着劫匪们熟练地包围银行，无所谓地蹲在地上。他没怎么见过小丑，顶多也就听说过小丑绿发、白脸、红唇、疯子之类的特征......他是说，这群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就一定要穿戴着花花绿绿的奇装异服每天庆祝万圣节派对吗？康斯坦丁已经能够想象小丑站在外面使劲敲着蝙蝠洞的大门，一脸兴奋地喊着“treat or trick”——
估计能被老蝙蝠揍出花来。
“好啦，女士们先生们，安静点，你们又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啊.啊，如果那边那个是第一次来的游客可真不好意思啊——我代表哥谭欢迎你们的到来。”小丑将偷偷溜到前头的头发撩起，用刀侧压了压直到头发完全服帖后，向着远处手里还拿着游览地图的一家三口弯腰致意表示欢迎，“所以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还是乖乖把东西上交比较好？”
夫妻两个战战兢兢地将所有东西上交，带着面具的喽啰将它们全部扔进袋子里，同时一把夺走小男孩手里的机器人。
孩童的尖利哭声还没爆发便被母亲捂进肚子里，泪水几乎淹没他的眼眶，最后也只是委屈地躲进衣领里。
一群喽啰急急忙忙地推开工作人员抄起票子往包里放，领头的小丑却什么也不做，悠哉悠哉地在人质中闲逛，一会儿蹲在某人面前歪头打量和他搭话，一会儿抓起另一个人的头发用刀划开他的脸颊，整个大厅里只剩下翻箱倒柜的声音。
“安静点!”
无论是蜷缩在角落的人质还是匆忙收尾的劫匪都不自觉的颤抖。当他们弯着身子想降低存在感时，小丑已经站到康斯坦丁面前。
“你猜，蝙蝠侠会来救你们吗？”
“蝙蝠白天可不活动，luv。你介意我抽支烟吗？”康斯坦丁一边询问，一边已经打开了打火机盖。
“是啊，蝙蝠忙着呢......我想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也许应该换个地方。跟我去办公室里聊聊，怎样?”
小丑率先走向经理办公室，快要碰上里墙时又突然转身蹲下给了躲藏在办公桌底下的经理一个灿烂的微笑。见经理哆哆嗦嗦恐惧的模样，瞬间收了笑容的小丑翻了个白眼，干脆利落地将经理拎起丢到外面。康斯坦丁瞥了躺在地上不住呻吟的倒霉蛋，插着口袋也跟着进去。
一缕白烟被隔在门外。
“那一晚时间过得真快，我都没有好好了解你呢，约翰。”小丑在康斯坦丁面前晃着刀子，舔了舔嘴唇。
「啊，意料之中。总有这么一个两个的以为他伪装得天衣无缝，好像别人是瞎子一样。」
“你能告诉我你爸爸把你从床上揪下来，一边叫你杀手一边对你拳打脚踢时你的感受吗？你能告诉我你在纽卡斯尔是怎么害死阿斯特拉的吗？你能详细描述你在雷文斯坎是如何度过每一天的吗？你能说说你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杀害了你的房东和邻居吗？”
“你能说说，背负着如此多冤魂的你，每晚是如何入睡的吗？我实在是太感兴趣了!”
康斯坦丁很平静。
「有的时候听别人把你那无处可放数不胜数的黑历史列出来时，你聪明的脑袋会下意识地帮你屏蔽，让你像听一本故事书一样在瞬间从感同身受恢复到无动于衷。」
于是他伸出拳头。
「你个无耻的混蛋。」
“约翰，救救我！”
「你个该死的冷血杂种。」
“杀了我，约翰。”
「你就是个傻逼，约翰·康斯坦丁！」
他一拳一拳落在小丑身上，拼劲全力而毫无章法。小丑就这么被揪着领子大笑，瘫在地上大笑，笑到血从他的鼻子里流出，笑到眼睛青紫一片，笑到康斯坦丁的香烟掉落在他皮肤上烫出水泡与脓包。
康斯坦丁跌落在地，颤抖着缩起身子抱住头。
「从前的记忆就像是仓库塞满的废弃物，无用，占空间，时时刻刻提醒着你也恶心着你，但你从不敢去打开，因为只要一个开口，那些堆积成山的垃圾就会四处滚落，不断膨胀以至掩盖整个庭院。」
他熟悉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了，就像是熟悉每次从宿醉中醒来。但是他没法适应，就像人该死的没法总待在水里。
小丑还在笑，笑到咳嗽，撑起身子推开了门，似乎刚才的攻击对他根本没有影响。
“小丑！”
“小蝙蝠，你可终于来了！我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其他地方的炸弹你也拆完了吧？”
“你这次想干什么？”
蝙蝠侠看不懂这次小丑的打算，他的安排看起来是如此潦草而简陋，那些所谓的炸弹也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纯粹是从距离上拖延时间，还把他引到这里。
“我只是有点生气，小蝙蝠，你撒谎了。”
“你竟然撒谎了！”
蝙蝠侠对小丑这种莫名其妙的发泄已经习以为常，正要上前一步，却看到小丑退后向他展示着缩在角落的康斯坦丁。
“小蝙蝠，你当初说你相信人的善，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有这么一个完美的，混乱不堪、贪生怕死、性格恶劣的骗子、赌徒、无赖、杀人凶手......他害死了不少无辜人吧？”
“他每一次在你身边出现，你要靠着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克制自己不去把他揍个半死？或者让他陪我们作伴？”
蝙蝠侠默不作声地朝康斯坦丁看了一眼，立即将视线收了回来。
“你应该回去了。”
“回去？”小丑举起刀摆出了攻击姿势，“还有一大堆麻烦事等着我去办呢。”
“啊，顺便一说，”小丑突然收起刀，朝着蝙蝠侠笑了笑，“约翰尼的事媒体现在可都清清楚楚，够写好几个版面呢。”
“不用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裹挟迎面而来的拳头。
过渡章感觉自己写的特别生硬..完全崩了..小丑也太难写了，康斯坦丁也太难写了，蝙蝠侠也太难写了......先这么放着以后再改吧。
ps：他最好氪星人见鬼那句来自《蝙蝠侠：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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